当前要闻:渐冻症 1950
渐冻症
(资料图)
1950
艾丽卡靠在废墟上仰着头看着天空,旁边还躺着不少残缺的尸体,那些是刚刚死去的士兵。有不少是刚才还在说话的同队成员,有的还是一起从战争初期一直到现在的生死伙伴,然而除了她都死在这一天。
不少尸体上覆盖着墙上被炮火震下的白漆,脸色不知道是因为白漆还是因为死去已久而变得苍白,周边是硫磺的气味,难闻刺鼻,但是她不在乎,这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她觉得再过不久自己也会成为这一堆残缺的一员了。
“啊,今天天气居然还不错呢,凯瑟莉在做什么呢?”
她看着头顶的蓝天,想到了自己的妹妹,前不久,她们还见过,应该是三个月前,那是还是冬季,她和自己的队伍凑在临时组建的医院附近驻扎,她的妹妹凯瑟莉.赫萝.特里斯坦那是作为歌姬来看过第六师,那天她们没有说很多话,蕾贝卡对不起家族更加对不起自己的妹妹,她们随便说了几句话,知道彼此还活着就已经足够了,不过凯瑟莉倒是哭着抱着艾丽卡一直在抽泣,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妹妹,就只能抱着她,此时的她的样子已经和妹妹熟悉的那个样子完全不同了,现在的她斜戴着钢盔,衣服上领开了两个扣子,吊着半截香烟,下眼眶全是黑眼圈,透露着一股疲惫感,嗓音因为战场上的嘶吼和常年抽烟已经和男性没什么区别了,军服脏兮兮的,补丁上面打着补丁,头发和脸都很脏,枪却保养的出奇的好,说话经常带着脏话。
而这一年的艾丽卡二十一岁。
而就在五年前,她还是很漂亮的,刚穿上军服的时候,一米七的身高挺拔的身姿,相当让人想入非非的身材还有那挺立的胸部都很难不让人想这是不是军队用来招募新兵的模特,还算稚气的脸庞和微笑的表情,优雅的动作和修养,无论放在那里都说能当台面的人,至少形象上面是非常好的,怎么形容她的区别呢?从有朝气有理想的青年变成了被迫靠出卖肉身占尽小便宜看着好事还会阴阳怪气的站街小姐了。
“这样的艾丽卡姐姐根本就不是我喜欢的那个人啊!”
凯瑟莉一边哭一边说着,这样的姐姐不是她追寻了多年的那个姐姐,她穿上军部为她设计的服装,按祖父海因霍普里希亲王的说法,这有辱特里斯坦家族,翻领的军服,这没什么,但是下半身确实带蕾丝边的短裙和黑色学生皮鞋上面甚至还有一小团白色蝴蝶结,军服外面斜挂着红白的绶带,左肩披着角色的琉璃,胸前挂着铁十字和马其他骑士勋章,腰间挂着军刀和雕花的鲁格手枪,然而她甚至想举起手枪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在台上为前线士兵歌舞,这就是她的作用,不过对凯瑟莉来说这似乎也并不是她讨厌的事情,她希望自己能给前线的战士带来一些安慰,她似乎并不知道这一战是莱比锡发动的侵略,她还是那么单纯可爱,这让饱受苦难的艾丽卡多多少少有了一些安慰。
如果不是因为她为了家族荣誉,想再次让特里斯坦骑士发挥光耀而加入骑士团(然而未能从愿),应该在前线唱歌的就是她了,而凯瑟莉应该还是个上学的大概,她想象了一下如果是自己穿上凯瑟莉的衣服会是什么样子的,可能也是这样吧,毕竟姐妹俩长的很像,不过凯瑟莉身材没艾丽卡好,身高也只有一米五五。
那一天她记得很清楚,身上的伤痕已经记不清了,但是这件事情却一直记着,她检查了一下手里的步枪,还有子弹,测过身体瞥一眼对面,穿黄色军装的人在一个戴蓝帽子的人指挥下在操作一台迫击炮正要发射,她瞄准了那个蓝帽子,打了一枪,穿过了蓝帽子,笔直的倒了下去,依然保持着发射的手势,剩下的人立刻卧倒或者躲到掩体后面,把枪握紧了,艾丽卡退出弹壳把下一发子弹上膛,然后起身换到另一个位置,走之前把身边倒下的战士身上的武器和子弹还有手雷一起带走了,她没时间去为他们祈祷或者合上眼睛了。
就在她起身的那一刻,刚才的位置就挨了一发迫击炮了,她把步枪背在身后给手缠上一圈绷带,换到另外一个位置,这个位置离敌人不远,步枪子弹也见底了,所幸刚才倒下战士的冲锋枪还有一些子弹,她拔下弹匣检查了一下,还有一半,如果打得准的话应该刚好,腰间还有一把缴获的手枪可以用。
她朝着相反的方向扔出一枚手雷,自己则缓步慢慢贴近对方,随着手雷的爆炸和扬起的灰尘,因为两拨人所在的是一栋环形的建筑内,所以她让手雷在空中爆炸的,如果直接扔到敌人哪怕不会炸伤他们,也会让他们警惕四周,但是如果只是空中只是有声音的话也许他们就只会盯着声音来源的方向,她这么想着就摸到了敌人附近,再次检查了一下武器,没有问题,她长呼一口气就冲了出去。
敌人来不及反应就被打倒一片,五个人都倒下了,还有一个倒在地上往后用手划企图摸到地上的冲锋枪,艾丽卡发现了她,将漆黑黑的枪口对准了这个伤员扣下了扳机,然而这时刚好没有子弹了,器械发出了‘咔’的声音,她不信邪的又扣到了一次,器械依然发出了好似抗议般的‘咔’,对方也摸到了武器,艾丽卡几乎是来自本能的反应,空出右手从腰间拔出了手枪就是几下,甚至没有瞄准,这个距离下瞄准是没有必要的,几乎是同时开枪,但是对方由于受伤控制不了后坐力子弹第一发是贴着艾丽卡的胸部蹭过去的,第二发是击中了右肩,第三发是贴着头发,似乎还剐蹭掉了一撮鬓发,随后就是斜着的一排。
对面的黄军装胸口中了三四枪,嘴角流着血缓缓的倒下了,而艾丽卡也靠着残垣断壁缓缓的坐了下来,她看着对面已经倒下的敌人不禁感叹到。
“差点就死了啊,啊,中弹了。”
她坐在地上,扭头看了看受伤的肩,自己也不是医生,也没办法取子弹,随意的抠出来可能还会二次受伤,可能是身体产生的肾上腺素的作用,她现在还没觉得很疼,只是有点烫,不对,是很烫,她知道自己最好找个医生,搜刮完敌人的物资以后她就返回了先前的驻地,现在的驻地还有几个伤兵和她队伍里一个年纪最小的士兵。
“艾丽卡少尉。”
士兵靠着一棵大树抱着步枪抬起疲惫的眼睛看着艾丽卡。
“除了我以外的人都牺牲了,阿尔(弗雷德),我自己也中弹了。”
艾丽卡背着一堆捡回来的武器弹药和一些七七八八的东西回到了驻地。
艾丽卡坐在熄灭的火堆旁,拧开水壶的盖子猛的灌了几口。
她坐在一棵已经被炮弹削去一半的树下吹着风,伤口已经被队里新进的阿尔稍微处理了一下,当然最好还是去后方治疗最好,北风很凉快,在这个季节的风还夹杂着些许的凉气,但是却很舒服,裹挟着青草的气味飘进了她的鼻子里。
“真奇怪啊,这风的味道真好闻,明明不远处就是死人堆,却没有夹杂这样的气味,好累啊。”
她抬着头看着天空,眼皮却越来越低,慢慢地顺着树倒了下去,久违的睡了一会直到被远处的炮火声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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